在北方,我的家乡,有一种野菜叫做小蒜,小蒜之所带个小字,大概是因为其叶纤细如发,根部蒜瓣大不过指头,不管是叶还是蒜瓣都实在是小。小蒜有蒜瓣,似与蒜同类,但其叶却不同于蒜,倒是像跟葱:细长的管状。
家乡,在秋天或春夏之交小蒜长的正旺,挖小蒜,做成咸菜,做成家乡独特风味小菜,既不同于蒜味也不同于葱,不管是腌制小菜,还是拌炒鸡蛋,味道鲜美,食之不忘。
小蒜,生长于田间土壤松软干爽土丘,坡北方农村人吃它,是因为春夏之交,青黄不接之时,无奈保命的选择:在田里干农活饥饿时,随处拔几缕小蒜长叶,扯一把豌豆头(嫩叶),用小蒜叶缠裹豌豆头,大口咀嚼,蒜的辣,豌豆叶的豆腥相互遮掩,吃得下,充得饥……小蒜另外一种吃法,就是腌渍,当作小菜,吃面条时,洒在面条上,很好的调味品,还有一种吃法,鲜小蒜切碎,与鸡蛋拌了,爆炒鸡蛋,这就有点奢侈了……
小蒜,也有叫做野葱小蒜,混穷的非主流小菜,说的好听一点,就是家乡的记忆。
大凡能成为记忆的,生活中必不再寻常,小蒜与我也是这样,做野小子时,自己可以到田野里采挖,成家时,父母必应时准备腌制的小蒜,留给回家看望父母的儿女带上儿时的记忆,也带上对父母思念。
清明时节在南方出差,周末,闲逛小镇菜市场,看到蔬菜摊点都有自以为是小蒜的菜,如获至宝,这不就是我多年未见的家乡美味吗?于是买了一斤小蒜,本地人都叫“荞头”,洗了,炊事班帮忙腌了……
荞头茎叶我很是纳闷本地人叫做“荞头”的怎么就能长那么大,味却比家乡小蒜淡。小蒜和荞头算是近亲,但不是一种,明显区别就是根部的块茎,荞头根茎长,长圆形,像没有分瓣的蒜苗。小蒜的根茎是圆球形,球上又长出不规则突起……小蒜属于百合科,荞头属于石蒜科,果真是不同呵,但是都可放心品尝……
南方的荞头,虽然与家乡小蒜在种属上大相径庭,但是其形,其星却几乎一样,足以慰藉思念久违的味觉。父母年势渐高,采挖不了小蒜,准备不了这道小菜,小蒜连同父母就都成记忆和思念……
荞头,一样的味道,一样记忆,不是一次美好的际遇么!
荞头茎叶腌制小菜味如小蒜,同样鲜美